[奥术神座][莱路]Gymnopedies I
其实，就是奥秘在上，我只是想给幕间换个名字……
夏风站在台阶上，他尝试着活动筋骨，四肢有些沉重，但还是都走动。他向四周张望，只有漫无止境的黑，像是一堵堵墙，以他为中心，不断地向内推移着。
压抑地，让人无法呼吸。
他想逃离这个黑色的牢笼，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让他寻不到方向。他无助地向附近摸索着，最终触碰到了一个木制的扶手。
扶手向下倾斜，他意识到这应该是楼梯的扶手。
他沿着楼梯缓缓地下楼，迈下最后一级台阶时，他感觉到一丝气息在空气中流动。
微风吹开了黑幕，他看见前方有一缕淡泊的月光投射在地面上。
微弱的月光给无尽的黑带来一丝生气，也释放了他内心的无助。他环视自己所在的位置，打量着这个地方。
是一个大厅，墙上还挂着不少画像。
画像下面的字迹模糊不清，但夏风还是认得出他们的名字。
巴赫、莫扎特、贝多芬、德沃夏克、德彪西……
他的心中不由得浮起一阵愧意，可又说不清是什么缘故。
看来是今天练琴又拖太久，自己都产生了幻觉，连保安都耐不住黑夜关了走道里的灯离开了。夏风无奈地摇了摇头，心底里期盼着大门没被保安反锁。
他转身走向那缕月光，他觉得大门就在那里，就在那异于黑色的白光之后。
虽然那抹白是生的希望，可本质上依旧是乏味、单调、甚至是冷寂。
夏风伸出右手穿过那束白，摊开手掌的同时，无形的白光从他的指缝落下。
不出意外，他在地上看到了手掌的阴影，这让他想起儿时在微弱的烛光下玩的手影戏，他不停翻弄着手指，一只只鸟、狗、兔、鹿等动物不时从他的指缝飞向地上的白色。
不过，夏风认不出最后一只停留在白色中的黑色生物。
他看着双手，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摆弄出莫名的形状，他又看向地面，黑影有翅膀但却不似鸟类。
“这是？”他的疑问发出轻微的声响，随即被黑暗吞噬。
倏然，与之相似的黑色阴影飞快地从地面上的白光掠过，夏风拆散那只不明生物，反手为爪，捕捉那道白光的由来。
他触摸到一片冰凉的玻璃，上面布满了如冰裂般的纹路，这让他看不清外面的黑影究竟是什么生物。
他顺着玻璃向下摸到门把手，试着转动了一下。
“谢谢保安。”他向不知在何处的保安道谢，声音里带着一丝愉悦，然后推开了门。
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，夏风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，再次睁开眼睛，看到的是熟悉的小径还有两侧遮天蔽日的茂密梧桐。
昏黄的路灯打在树叶上，让原本的碧绿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色彩。
似黄非绿。
不知名生物穿过树叶发出哗啦的响声，夏风环顾四周，看不到它的踪影。可夏风莫名地又想知道那是什么，他静下心，循着声音不停地向前跑。
不知跑了多久，他来到操场边缘，没有了夹道梧桐的遮挡，视野一片开阔。
黑色夜幕垂坠至天际线，没有漂浮的云，没有闪烁的星。
而一直无法寻找到踪迹的诡异生物似乎就在那遥远的夜空中。
夏风看着它们在黑夜中聚集，又在黑夜中消失，只留下一轮圆月高悬于空中。
“难道今天是十五？”夏风对时间的概念模糊一片，“如果今天是十五，那明天的课应该是……”
明天的课是什么？
夏风想不起来，他现在更想去操场旁的食堂解决一下夜宵问题。
沿着跑道走到食堂大门前，看到里面漆黑一片，他叹了一口气，只好转身往宿舍走。
他路过蜿蜒的小河，他看到对岸的树上点缀着白色的花朵，可惜距离太远，看不真切。微风吹过，他惊讶地发现，掉落在河水中央的花瓣竟没有泛起一丝波澜，水面上倒映着的皎皎月光还是那样的完整。
夏风沿着河岸走着，不时抬头看看那轮明月，他忽然觉得月亮好像是走到哪儿都甩脱不开的影子。他低头笑着自作多情，却又想起了一首唐诗，其实他背不出全篇，只是有一句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——
“江畔何人初见月，江月何时初照人。”
如果自己也能像月亮一样不死，是不是就有大把时间做实验写论文了？
可漫长的人生存在的意义呢？只是为了不停地研究吗？就没有其他意义了吗？
带着困惑夏风走到了宿舍楼，他恍恍惚惚地走到门前，伸手摸向裤袋，取出钥匙打开房门。
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屋外的月光，他看见床铺下有亮光，但很快就被几个黑色的身影挡住了。
又是不见五指的黑，时间仿佛凝固，和他一起陷入沉默。
他觉得其中一个身影似乎在和自己打招呼，说话，半晌之后他听到了声音——
“是路西恩回来了？吓死我们了。”一个身影走到他的面前，亮光也随着那人离开的缝隙里倾泻而出。
“拉扎尔？你们在做什么？”路西恩走上前去，低着头看着那亮光的源头，“这是……”
一方剔透的水晶悬浮在书桌上，路西恩仔细分辨水晶上暂停着的画面，似乎是爱情动作片。
“怎么想起来看这个？”
“庆祝考试结束嘛！”靠在一边的杰罗姆说。
路西恩突然想起本寝传统文化之一就是考完之后一起看爱情动作片，他笑着说：“怎么不等我一起？”
“你不是还剩卡伦尔迪亚老师布置的作业吗？”罗克盯着路西恩说，“怎么样？半夜里的琴房是不是真的有无人弹奏的钢琴？”
“没有自动钢琴也没有怪力乱神，只是印象派的音乐，还是不明白从哪里着手好。”路西恩不假思索地说着，他慢慢踱步走到落地窗前，伸手想拉开厚重的窗帘。
“住手！”三个人异口同声地说。
“为什么？”他站在窗前，仰着头说，“今夜的月色很美，你们不来看看吗？”
“要是被宿管发现我们在看片子，那可就糟糕了。”拉扎尔一本正经地说。
什么年代了，怎么还会有老师管学生课余时间看什么？路西恩不信，他轻笑着拉着窗帘，窗帘钩摩擦过金属杆的颤动清晰地传递到他的掌心。
片刻，银白的月光便灌满了整个寝室，吞没了黑影。
“清白的月亮会知道一切。”路西恩本想揶揄室友，可转身只看到那方水晶屏。
圆润，晶莹，恰似一轮满月，在屋内腾空而起。
只是上面影像……
TBC
基本上，有逻辑错误，大部分都是我故意留下的，小部分，大概是真没注意到……
不要和做梦的人讨论逻辑。
关于“清白的银月/月亮会知道一切”这句，一直忘了加注释，出处是格林童话，记忆中我以前看的译本是“清白的太阳会知道一切”，但现在搜出来都是“清白的太阳揭露了真相”，嘛，随意啦。
发现自己不会写对话了，尴尬。
